阿富汗流亡作家:“塔利班唯一學會的就是如何說謊”

阿富汗作家兼活動家納迪亞·古拉姆 (Nadia Ghulam) 向歐洲新聞台講述了從塔利班控制的阿富汗撤離朋友和家人的努力。以及不相信組織關於事情已經改變的承諾。

納迪亞表示,“喀布爾國際機場的情況非常困難”,她一直在監視仍在等待登機離開阿富汗的家人。

「有成千上萬的人,其中也有我的家人,」她在巴塞隆納接受歐洲新聞台採訪時說道。 「過去幾天我哭了很多......當他們(西班牙外交部)告訴我他們將能夠離開時,我淚流滿面。現在我感到平靜,我再次有了希望。”

過去10天裡,納迪亞日以繼夜地工作,希望將盡可能多的人帶出阿富汗。

這位作家在塔利班統治下生活了十年,對塔利班非常了解,她說她不相信他們已經改變。

「我相信他們變得更糟了,」她說。在他們如此無知之前,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公開的——沒有隱藏。

「現在,在喀布爾,他們正在尋找家庭、婦女和為前政府工作或與國際組織或媒體合作的人。所有這些人都在一個接一個地消失。他們(塔利班)一直說——我們什麼也沒做,因為他們已經學會瞭如何撒謊。

納迪亞特別擔心婦女和女孩,她說她們將失去來之不易的權利和自由。

「人們生活在光明中,然後一切都消失了。光是知識,是男人和女人所經歷的自由。

“我們過去非常貧窮,現在仍然非常貧窮。但貧窮不是問題。問題在於沒有和平或安全。這才是大問題。”

“十年來我必須像個男人一樣生活”

塔利班最後一次在阿富汗掌權時,納迪亞 (Nadia) 11 歲。

一場炸彈襲擊了她的家,殺死了她的兄弟,摧毀了她父母的生計,使納迪亞嚴重毀容,當時她剛出院。

納迪亞說,別無選擇,她只能為家人的生存而奮鬥。

「塔利班說婦女不能工作、不能學習、不能離開家園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。我哥哥走了。我的父親患有精神疾病。

「所以我決定有一天穿男裝。我想明天事情就會改變。我會回到納迪亞,繼續我的生活。

「但這持續了十年。十年來,我必須像男人一樣生活,像男人一樣工作。我失去了自己的身份。我失去了部分童年,所有的青少年。”

納迪亞最終在西班牙獲得庇護,在那裡她接受了臉部重建手術。

然而,她說她永遠不會忘記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:「我是倖存者。我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又重生很多次了。這幾天我又死了。但現在我正在努力重生,希望能夠再次為我的家人和所有需要的人帶來光明。

“請停止向我的國家運送槍支”

雖然納迪亞認為塔利班不值得信任,但她堅持人道主義援助必須繼續進入該國:「找到一種方法來繼續幫助與戰爭無關的平民非常重要。因為那些將被餓死的人是婦女和兒童。那些將受苦的人以及婦女和女孩」。

另一方面,納迪亞說,國際社會應該停止軍事幹預:「請停止向我國運送槍支。槍支摧毀了太多像我這樣的無辜者的生命。我與戰爭無關。我的家人也沒有。但是一枚炸彈落到了我的家,摧毀了我的一切以及我的家人。我的父親出現了心理問題,我的兄弟在戰爭中喪生。

「我的國家已經經歷了 50 年的戰爭。經過 50 年的戰爭,85% 的阿富汗人口面臨嚴重的心理健康問題。 85%的阿富汗人。 50年是不容易超越並超越戰爭的。

除了食物和藥品之外,納迪亞還懇求提供庇護所以及心理支持。

「如果你想幫助我們,請在心理學家、精神科醫生、醫生以及培訓和教育方面幫助我們。

“難民不應該成為受害者。給他們一份職業,否則,痛苦會殺死他們。”

納迪亞也表示,有辦法繼續投資阿富汗人的未來:「我想請求國際社會為阿富汗婦女創造機會,以一種簡單的方式,沒有困難和官僚主義地融入她們的教育體系,以便她們能夠融入自己的教育體系。這是我們能提供幫助的最好方式。

*Nadia 是《我頭巾的秘密》(Edicions 62,2010)、《治癒我的故事》(Columna 2014)和《夜晚的第一顆星》(Plaza & Janés,2016)的作者。她是「Ponts Per la Pau」協會的創始人,該協會透過語言課程和專業培訓促進難民融入。